第二十四章 新生

狗似的把头埋进柯憬肩窝，音调很是愉悦：“我不在的时候也要乖乖吃饭。”

    但以这个姿势，他看不到柯憬疲惫麻木的表情。

    柯憬茫然地凝视着陌生天花板上泛着细碎反光的水晶吊灯，讷讷点头，“嗯，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柯憬看上去乖乖的，像是没睡醒，随恣恩喜欢得不行，又是捏捏脸颊，又是用脸贴贴柯憬肚子，最后去亲亲柯憬的眼皮、嘴巴，腻腻歪歪了好一会儿，才撒开这只大玩偶，不情不愿地说：“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只需要讨人欢心的大玩偶，说的话仿佛执行预设的程序：“早点回来，我等你。”

    视线聚焦在随恣恩隽美的脸上，瞳光不易察觉地颤动了，捧住他的脸，认真凝视他，随后轻轻闭起眼帘，在嘴角落下一吻。

    随恣恩走后，柯憬下床来开窗帘。

    窗户被推开一道小缝，凉飕飕的晨风顺势吹进，窗边的纱帘扬起，被吹得似水一般在半空中流淌飘漾，清新的草本香混着潮湿的泥土气也在这时被一同裹挟着涌入了卧室。

    清泠泠的草木香沁入心脾，心里那种酸胀的痛楚才稍稍减轻了些。

    柯憬突然觉得鼻腔酸涩，眼眶不自觉湿润了起来，被束缚于高楼之上，太久太久不曾闻到这样的大自然气味。

    他安静站在窗边，透过玻璃能看到油墨墨的樟树叶子在风中上下飘曳，两三只麻雀相互追逐叽叽喳喳飞向远方——外面是全新陌生的环境——这是随恣恩许诺的更大的别墅。